【萨杰】还阳 09
杰克也望着眼前的西班牙男人，他如今整洁干净，优雅又迷人，让人无法将他和之前那个四分五裂的亡灵重合，然而他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。
“我以为你会和以前一样把剑捅进我胸口，可你没有，这让我对你有所改观。”杰克得寸进尺地把另一只脚也翘上萨拉查的膝盖，在那儿双腿交叠，扬起下巴对他露出笑容：“那么下一个问题，你究竟在我那张藏宝图上发现了什么？”
对前一句话，萨拉查一笑置之，而后一句话却让他的眼神锐利起来，甚至都没去理会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那双脏兮兮的靴子。
“虽然知道一定瞒不住你，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？”
“你看到藏宝图时的表情仿佛是得到初恋情人玫瑰花的小女生？”杰克摇晃着脚踝微笑着说道，“所以，可以告诉我了吗？”
“是什么让你如此相信这个男人的话？”萨拉查突然问了个与此无关的问题：“我是指那个医生，他显然看起来不寻常。”
萨拉查的这个问题令杰克笑容僵在脸上，他缓慢地垂下眼睛，不堪的回忆再次涌入脑海，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。
他的反应令萨拉查十分好奇，“别说是你的直觉，那不能说服我。”
杰克看着萨拉查，后者对那件事一无所知，甚至对侵犯自己的记忆也残缺不全，而如今他们两个却诡异地和平共处。杰克确定这一切他都没那么在意，但在现在这个情形下，被萨拉查撩拨起那些回忆，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。
“我不认为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，先生，虽然你的重点不太对，但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。”杰克的表情松懈下来，他用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面：“另外，相信他与不相信你，都是一样的道理。”
萨拉查还想说什么，却被杰克打断了：“是我在问你问题，可你没有回答我，如果你希望我们接下来的沟通会顺利一些，那么下不为例。”
“身为雇主，我对你可真是纵容。”萨拉查摇头叹息，“而非常神奇的是，我居然不排斥这样做。”
萨拉查的话让杰克心中微微一动，荡出几圈细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，但他立刻将之忽略了过去：“我喜欢你的纵容。”
“只能告诉你，宝藏里的某样东西或许会改变我的命运，但目前我对此一无所知。”萨拉查回答了杰克的问题。
虽然答案并不能解开杰克的迷惑，但他没有追问，而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，并对萨拉查的问题做出回答。
“我受伤了，血流不止，吉布斯他们以为我会死，可他把我从死神那拽了回来。”杰克给出了答案，“他是个神奇的医生，我相信他说的一切。”
“可他却告诉你一般人不会知道的部族传说。”萨拉查说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提到了你。”杰克事先倒是没想到萨拉查会如此敏锐，好在他反应也不慢，“死而复生谁都会感兴趣，包括我。”
萨拉查皱了皱眉：“也许他不仅仅是个医生？”
杰克的手指绕着脸颊边的碎发，他假装没有听出萨拉查的话外之音，斟酌着语言说道：“不得不说他是一个见识广博的家伙。”
萨拉查从没见过杰克这种神态，有些不确定，又有些郑重，那双总是促狭的眼睛里还带着几许笑意，这一切都让他莫名地不舒服，而接下来杰克说的话让他确定了这一点。
“每次想起他就让我……停不下来，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。”
萨拉查的的烦躁感突然满溢而出，他用手指对准杰克腿上的麻筋狠狠地弹了一下，惊得后者差点跳起来，他把腿收了回去，抱在手里不停地揉，神情委屈地叫道：“我又干了什么吗？长官！”
“沐浴时间，然后晚餐，你最好快点儿。”萨拉查语气不太好地说道：“否则你将坐在浴缸里吃你的晚餐。”
“嘿！我们俩还捆着呢！难道和你一起洗吗？！”杰克提出了抗议：“这太奇怪了！”
“得了吧，你刚刚还把我当妓女，现在却这么矜持。”萨拉查没好气地回敬。
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热水以及洗浴用品，还有干净的衣服。最后进来的是个少女，手里捧着一盆鲜红的玫瑰花瓣，合着香料全部倒进了房间角落的两个大浴缸里。杰克望着飘满花瓣的浴缸，被鲜红的色彩刺痛了眼睛，他移开了目光。
“怎么？”萨拉查来到他身边，注意到他的表情。
“你还嫌自己不够香吗？非要像个姑娘一样加这些东西？”杰克不想去看浴盆。
“我？”萨拉查嗅了嗅自己，没有任何感觉，杰克凑近他闻了闻，确实没有，反而有一种海洋的咸腥味，他别过脸去又闻闻自己，一样的味道。
杰克几乎怀疑之前是否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。
“可是怎么脱衣服？”杰克晃了晃那根见鬼的绳索：“撕掉袖子？”
萨拉查微笑了一下，杰克感到那绳索又开始蠕动，就仿佛一条蛇在身体上爬行，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这可真是太恶心了。”他嫌恶地皱起眉头，但还是快速配合着脱掉了衣服，再一转头看到萨拉查时，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。
初遇的那晚光线太暗，杰克的心思又不在欣赏萨拉查的肉体上，导致他只记住了感觉上的刺激，忽略了这些。而现在萨拉查脱去衣服，赤裸着暴露在空气中，优美的线条勾勒出一具高大匀称的身体。
“他从前可没这么火辣的身体。”杰克甩掉手里的衣服，小声嘀咕一句，想了想又抖了一下：“可怕的能力。”
萨拉查坐进浴盆里，杰克也被拽过去，他迎着萨拉查的目光坦然地躺进了另一个浴盆，舒适的水温让他叹息一声，忍不住进行了一个深呼吸，然后两个男人同时被浓烈的香味呛得咳嗽起来。
“行行好，先生，下次洗澡简单一点，好吗？”杰克气急败坏地抹着脸嚷嚷，“别玩这些花样！”
“我同意。”萨拉查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：“这里的香料太低劣了！”
两人在这个小镇上相安无事地带了三天，危险没有出现，关系倒是缓和不少。等终于等来了萨拉查安排好的船，看到它的时候杰克十分无语。
“你是说，这艘船只有我们两个驾驶？”他僵硬地笑着问萨拉查。
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萨拉查问道。
“这他妈是一艘战船！三桅！从火力上来讲，它已经接近黑珍珠！”杰克崩溃地喊道：“它停在这么一个和平的小港口已经造成了恐慌，并且占据了半个码头的位置。而你告诉我明天开始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船上？”
“如果你想，还可以带一些牛羊家禽上去养着玩儿。我们不用它打仗，仅仅是航行，我觉得你能行。”
萨拉查回答得轻描淡写，杰克只想在他脑袋上用力来一锤，“是的，先生，我当然能行，但我从明天开始连觉都无法睡。”
“哦，是吗？我以为你不会愿意多一些人来和你平分那些宝藏，小财迷。”萨拉查在他后背安抚地摩挲两下算是奖励。
“我允许你那样叫我，但海上航行的常识也被你的死人脑袋忘光了吗？”杰克的眼中仿佛能射出刀子来。
“我能理解为你不能胜任？”萨拉查的表情看上去很惊讶。
“啊去你妈的。”杰克面无表情地回答。
“注意你的用词。”
“我会注意那天杀的用词，直到你的脑子变得好使之前，萨拉查！”
“那么合作愉快。”
“……”
杰克很清楚萨拉查坚持的事情不那么容易改变，况且花钱的不是自己。所以他脑袋里开始打算着是否骗几个水手上船，等出海之后再告诉萨拉查……
然而这也不那么容易……杰克看着手腕上的绳索叹了口气。
两人又忙碌了两天，购买了足够的物资搬上船，好在萨拉查在花钱方面非常大方，这一切都是雇人来做，没让杰克动手。一切都安排好之后，萨拉查决定第二天出发，杰克无所谓什么时候走，他正躺在床上啃一个苹果，并且寻找一切细小的机会恶心萨拉查。
“斯派洛，昨晚上我睡得很不好。”萨拉查闲聊一般开口，“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“你的良心让你噩梦连连，我猜？”杰克咀嚼着果肉，顺手抹了一把汁水擦在床垫上。
“我一晚上都觉得躺在一个硬东西上，这让我辗转难眠。”
“哦，豌豆上的公主，我知道那个故事。”
“而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床褥下放着吃剩下的半个苹果。”萨拉查友善地提出了重点，“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。”
杰克一脸无辜：“我该知道吗？苹果公主？”
“别在床上吃苹果！”萨拉查飞身过去抢他的苹果。
“好的。”杰克飞快地啃完，嘴巴里鼓鼓囊囊地咀嚼着，冲他扬起眉头含糊不清地说道：“下次吃别的，香蕉怎么样。”
欠揍的模样气得萨拉查想去掐他脸，但考虑到前几次被喷一脸的后果，他还是放弃了，转而拽住他手腕，翻身将他压在身下。
两人的距离极近，萨拉查目光中带着疑惑，仿佛在回忆什么。杰克则非常不好受，萨拉查的重量可不是开玩笑的，他几乎感到咽下去的苹果又要被挤得吐出来。
萨拉查将他的双手按在脸颊两侧，目光胶着在杰克还湿润的嘴唇上，他低下头去缓缓靠近，小心翼翼地想碰触。
杰克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。
他不想否认，此刻的萨拉查实在有点迷人，那长而浓密的睫毛让他离不开视线，更别提此时此刻从萨拉查身上散发出的若有似无的香气——那绝对不是错觉，但杰克无暇去研究。
杰克的眼神软下来，好吧，就只是一个吻而已，不会发生什么，他保证。
他承认现在的感觉非常不赖，甚至还让他心跳加速脸颊发热。他眼看着萨拉查越来越近，即将吻住自己的那一瞬，他还配合地微微张开双唇。
就在他考虑要不要闭上眼享受久违的亲吻时，一直专注而深情的萨拉查突然松开抓住他手腕的手，飞快地捂住嘴巴，狠狠打了个喷嚏。
不，是连续的三个。
杰克刚刚的心跳节奏全部被这三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给带得七零八落，聚集在脸上的热度也随之退了个干净，他面无表情地用手背擦着脸。
“呃……”萨拉查尴尬地想说什么，但他又扭曲着表情打了第四个响亮的喷嚏。
杰克翻了个白眼，把苹果核随手一扔，翻身拉过毛毯盖在身上。
“晚你妈的安吧！”
-待续-
PS：《豌豆公主》其实是18世纪之后诞生的童话故事，用在这儿其实是个超大BUG，见谅见谅，我忍不住就想用一下梗……
明天很忙，所以今晚更一下。
我好像一直没说过《我不是，我没有》本子里收了一个短小的未发表番外？本来想在本子发货后发到LOFTER的，可现在我居然找不到文档了。挠头，不是第一次弄丢自己的文档到处找朋友要，但这一次才过去一个月就给我弄丢了。。等我翻出草稿重新默写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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